【凌远&程皓】 程皓，我喜欢你
听说过火星人吗？
朋友，至少我相信，你一定听说过这句话：
少年不识爱恨，一生最心动。
我也曾经遇到过一个很喜欢的男孩
他是一个医学生，我也是
戴着厚厚酒瓶底的演讲
放在人群中，除了笨拙之外也许一无是处
但我很喜欢他喜欢一个人时奋不顾身的样子
我爱上了他爱上别人时，虽然平凡，但满身光华的样子。
也许你没看过这部电影
但你一定听过这段特别有名的话：
有人住高楼，有人在深沟，有人光万丈，有人一身锈。世人千万种，浮云莫去求，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我是个医学生，没看过太多电影。或许我骨子里可能是个吟游诗人，我曾对过他的影子表白。事实上，也许在学生时代，我比他要受欢迎的多。从小，别人不说，只要我在，别人目光所及，即是我。我曾经也是个很英俊的少年，有着蓬勃的朝气，与一身铮铮的傲气。有些人爱我的皮囊，有些人爱我的才智，但大概没有人会爱我腐朽的灵魂与暮年的哀伤。
我知道这个男孩是在我动荡生活的开始。我太聪明了，14岁的大学生，有着世界上所有人的关注。后来，我16岁了，我发现，也许我一无所有。就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我看到另外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倾其所有地对一个人好。他喜欢的对象是我最嗤之以鼻的，我坏心眼地等着看这个男孩铩羽而归，等着看这个男孩看着世界崩塌。然后，我意料之中的失算了。也许这个男孩是大智若愚，比我们所有知道他的人都要聪明，他什么都知道，但这种知道之下的努力就显得格外珍贵。
我不是一个喜欢心灵鸡汤的人，我更喜欢看别人喝下毒鸡汤之后依然屡屡挫败的样子。但关注的久了，这个人甚至成为我可有可无生命中唯一的光亮。为什么？因为他的奋不顾身迷人得无可救药。
我们曾经可能有过交集。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儿有一天把目光移到了我身上。毕竟，在不知道的人眼中，我美丽聪明，又有个大教授爸爸和局长妈妈，虽说不是家财万贯，但确实前途无量。这个人，笨拙得了解我的一切。把我喜欢的不喜欢的告诉那个女孩儿，连情书都是他代笔的，在最后，他写了木心先生的一句话：
所谓无底深渊，下去，也是前程万里。
不得不承认，这句话开启了我在德国的文学生涯。但当时我想了很久，回了四个字：狗屁不通。但大家并不奇怪，程皓也不气馁。我甚至猜想，他也许会加入我的晨跑，扶着他酒瓶底的眼镜来探我的口风。
可惜，来不及了。还没来得及说再见，我就要离开这个国度，离开我的爸爸妈妈哥哥妹妹，离开我的校园，离开周明和韦三牛，离开我的小男孩儿，去一个陌生的国度，去一个陌生的学校。他如果再早一点儿接近我，我也不会靠近他。他现在想要接近我，可也太迟了。我有着难以跨越的自卑与自负，在我少年时期，我一直为之挣扎却从未得到解放，在我青年时期，我放弃了这种毫无作用的挣扎，以恒久的自律以及优异的成绩来成为我的挡风墙。
我一定要成为最优秀的，这是唯一我能够自己掌握的成绩。
我喜欢掌控感，因为除此之外，我一无所有。
我追索人心的深度，却看到人心的浅薄。在16岁之后，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以小步紧跑去迎接一个人的那种快乐了。
今年，我32岁了。我在转身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大橙子。他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用改头换面一点都不为过。身姿笔挺，隔着很远，我都能感受到那种旺盛的生机，以及一脸尴尬。在我停留了10秒在他身上时，周围八卦的护士们已经告诉我了一些事情，而我恐怕也能够拼凑出那样一个程皓的故事。原来过了这么久，还有人，真的从没有变过，也从不曾放下过他的爱与守护。我很开心，由衷的，在我17岁的时候，这个男孩喜欢上一个人，过了15年，这个男孩依旧如此炙热而温柔地喜欢一个人。他大概是我动荡生活中，最恒定的存在，最安定的守护。也许，当年，就是那样的炙热与奋不顾身，让我还相信生活。现在，我是个圆滑冷血的院长了，他还能这样，实在是，太好了。
那些网络上的话我自然是不信的，过了今天，我再一次相信世界上有真正动人的付出，所以，我自然相信他。知会了牙科主任，也许能够在无法喘息的时候看看这个世界上最恒定的人，那将会是我紧张生活的避风港了。
我应该不会再写关于他的日记了。
程皓结束了一天繁忙的工作。
他辗转来到了第一医院，这个经过大刀阔斧改革后的医院，次序井然，有条不紊，像是高速运作的机器。控制机器的人，很珍惜这部机器上的每一个部件。程皓坐在舒克座椅上漫无边际地想，当初毕业后要是到的这样的一个医院，也许也不会和老不靠谱的张铭阳一起开个半吊子的牙科诊所了。
程皓自然知道这个医院的统治者，他的学长，绝代佳人凌远。
优秀的人，到哪儿，都会发光。偶尔看到凌远带着左右丞相韦三牛和李睿查房的时候，还是能想起顾瑶。他曾是顾瑶学生时代唯一主动追求过的男生，如今，重刃无锋，经过了飓风的洗礼之后，本质里那种沉淀着的悲天悯人慢慢弥散开来。他大抵是顾瑶这辈子眼光最好的一次，可惜了，绝代佳人对他的女孩没有半分钱兴趣。
说起来，程皓跟凌远算是点头之交。韦三牛都比凌远跟他熟，三两话就能成为朋友。韦三牛说，顾瑶那次告白在凌远的被追求生涯中简直不值一提。凌远这样的才智和相貌，注定成为所有人的目光所及，可惜我们的大院长心怀大爱，如果顾瑶当初给他的是一个手术案例，也许这个风云学长能跟顾瑶保持一段师兄与师妹的友好关系。程皓有些念然，当初情书还是他送的，希望院长可不要记得他 。韦天师拍拍他的肩，程小同志啊，院座大人过目不忘，他都记得的，放心，不会给你穿小鞋的，他那个人，嘴硬心软。
程皓知道，因为牙科主任带着他去院长办公室报道的时候，凌远说了句：欢迎小学弟。程皓以为，他们大概会一直保持这种上下级的相处模式，温厚不热烈。
哦，天知道，程皓在胃痛的要死的时候想。
天知道会被胃痛本痛的凌院长捡回院长办公室。公立医院与私立医院最大的不同：活多钱少任务重。在流感频发的季节，牙科也是门庭若市。很多因为病毒性感冒导致的发炎肿痛问题层出不穷，偏偏别的牙医也病倒了。这样高强度的两天工作之后，坐在诊室的程医生胃痛得出了层层冷汗。估摸着再不走，等下就痛得完全动不了了。天已经黑了，刚走出诊室的时候，程皓就站不住了。
然后，就被院座大人看到了，真丢脸啊。
院座大人给他倒了热水，买了热粥，还按了小肚肚，把他安置在长沙发上，重新披着白大褂就跟李睿做了一台难度极高的手术。7个小时，回来的时候凌远也有点恍惚，刚准备在沙发上躺下的时候，看到有个人正躺着，才记起来是程皓。一般都是他胃痛到撑不住，原来多的是，拥有伤痛的人。
韦三牛和李睿看看时间，准备到点逮院座回家休息。
于是，程皓在清粥小菜的香气和院中三大长老压低了声音的讨论中醒来。
一睁眼，就看到凌远雕刻般的侧脸，比电视上的明星还要好看，难怪韦三牛说追他的人前仆后继。李睿眼尖得发现他的觉醒，邀请他同院座大人一起就餐。院座没什么胃口，一场手术下来，只扒拉了几口粥。刚好程皓睡醒就饿，看着这吃相，院座好歹多喝下了小半碗粥。
大家在车库互说晚安，走之前，凌远留住了他，给了他两天假期，让他好好休息。
还没到家就受到了韦三牛的微信轰炸：我们院座是不是给你假了？
他答曰：是！
韦三牛让他好好珍惜，院座对于新同志都是很温暖的，熟了之后就会有数不清的（自愿为院座肝脑涂地的）值班了。程皓算是知道了第一医院精兵良将的由来。主帅以身作则，奖惩分明，手下个个将之视为神明，士为知己者死。可，神仙，也会累啊。他在凌远身上读出的是寂寞，越热闹越寂寞。
不过这次胃痛风波后，程皓跟凌远倒是熟识了很多。
具体表现为，院座在例会中提出要提升电子院务系统的质量，程皓就将邹北业双手奉上。一个程序员被精明的院座剥削得淋漓尽致还觉得自己是在为全人类医疗事业做贡献，要不是院座大人非要给酬劳，只怕这个老实人看在程皓的面子和院座的嘴皮子上，分文不取。
因为这件事，凌远请程皓吃了顿大餐，期间还来了蹭饭的韦三牛。
中间，凌远对程皓说，万头攒动火树银花之处不必找我。如欲相见，在各种悲喜交集处，能做的只是长途跋涉的归真翻皮。程皓心中激荡，这是他做恋爱先生的初衷，他得给顾瑶一个依靠。而这个，高冷内敛的院座大人，在听了寥寥几句叙述之后，竟然能这样准确无误地说出他的心境。
程皓在觉得找到了知音之中，更是心疼，他有爱而不得的十五年，面前这个男人，怕是有着比他多的多的伤痛，才能这样简单地说出他的心境。在跟韦三牛混熟了之后，他对凌远的家庭生活略有了解，骄傲着的背后怕是累累伤痕，那样支离破碎的16岁，该是怎样的鸡飞狗跳，触目惊心。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脑子又糊住了，他仗着喝了点酒晃晃凌远的手，说，我会对你好的！
也不顾凌远抽回的手，再一次握住他的手，我会对你好的！
后来，据韦三牛同志痛心疾首地控诉以及苦口婆心的说教，他只听出了一个中心思想：皓皓，跑路吧，不然就等着被凌扒皮剥削至死。我们软皓皓嘴上无所畏惧，心里还是有点打鼓的，毕竟他记得凌远那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狗屁不通！
战战兢兢，按时按点，院座大人没有任何表示，程皓心安不少。
很多人的失落，是违背了自己少年时的立志。自认为成熟 、自认为练达、自认为精明，从前多幼稚，总算看透了、想穿了。于是，我们就此变成自己年少时最憎恶的那种人。
看清世界荒谬，是一个智者的基本水准。看清了，不是感到恶心，而是会心一笑。
凌远，永远不会会心一笑，最多回以冷笑。所以，他不算智者，他囿于自己那已成体系的道德观，对于所有不在他体系内的悲天悯人从不歌功颂德，却也无能奈何。而这个，是程皓最喜欢他的地方。不知不觉，在第一医院呆了快半年，他发现，韦三牛李睿乃至周明等人，是凌远毫无疑问的亲信，可并不是毫无疑问的执行者。他们只是，了解他的苦衷，体贴他的身体，而支持他做的每一个决定。
所以，哪怕每天，都有太多的人围着凌远转，程皓仍以为，凌远孤独得像座孤岛。
于是，在某一天，凌远参加应酬回来，又做完手术，摇摇晃晃进院长办公室，程皓看着凌远湿透的背部，心里默默刺痛了一下，终于明白，在放下了顾瑶之后，也许心里，又住进了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跟顾瑶是如此不同。程皓从一开始就知道顾瑶的种种缺陷，却依然想要把自己能够的最好捧到她面前，他心疼。凌远啊，这个人是凌远呀，他拥有着顾瑶远远没有的一切：正直、善良、温柔、慈悲，他依然心疼。他想给他最好的，想给他一个家。
凌远是一个非常能照顾自己的人，换句话说，无懈可击，程皓并没有什么能够表现的机会，哪怕是做碗粥，凌远都比他强太多。他只能再回到学生时代，真心换真情。陪着吃饭，天冷时添衣，拉着锻炼，想拥人入怀，为他暖暖整年都寒凉的手。
树蔓枯竭凋落，微风洒悲奏。
这是程皓看到凌远时的基调。
洗净风沙月瘦，慰我心间抬头。
这是程皓看到凌远苍凉背后的情怀。
一盏烛火灭愁，清香满面嗅。
这是程皓想给凌远的温暖生活。
一想到你呀 情不自禁地笑
天上的云 地上的野花 都等着一触而爆发
轻一点却多一些 张开你的心与眼
多一点但轻一些 收起你的苦与累
没人知道程医生是怎么跟凌院座在一起的。
据知情人士韦主任的前线消息：
程皓这个小兔崽子竟然把他家小科散养在了院座家中，还用纯洁的小科来传情书喝酸奶，令人发指。更令人发指的是，凌小远竟然让一人一科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还为某人洗手做羹汤。
后来，据永远不会被院座嫌弃的李主任的前线消息：
院座回了那姓程的只会拔牙的情书：
从今以后今生能有你作伴
铅华洗净只剩初心感觉真温暖
再也不孤单
韦三牛说，初心，呵，分明是四个大字：狗屁不通！
在这里发的文，都是有了些所思所想之后就直接发出来了，多数时候没看第二遍，因为本身也算是文字工作者吧，多少有点强迫症，但是在这里，抛弃了很多语法、标点符号的运用以及描述方式，其实，这少了很多敬畏心，我们工作时的所有文章，都会自己好好审三遍，最后还会再给老师复审一遍，自己终审一遍。所以，难免会有很多错误，希望大家谅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