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去的浪漫还是长歌

凯旋门 【靳&段鹏】

       少年子弟江湖老

 

        接不知道多久以前的上文。

       段鹏作为段家长子,就那么力排众议把个小哑巴安排给自己当保镖了。

       大家觉得,这小哑巴有苦头吃了,段鹏断爱软刀子磨人,小孩们都等着看好戏。其实说来也奇怪,一般这种情况,杀了大人的,怎么可能不把小孩给灭口。可当时的段暄硬是把他留了下来,所有人都觉得这是在养虎为患。靳的爸爸早已被除名,可段暄却一直拿他当兄弟。兄弟的小孩留下来了又不管,大概是仁至义尽,似乎只想看着他自身自灭。段鹏这一出,其实只是想讨好段暄。

       不过接下来的发展真是出乎意外。

       小哑巴跟段鹏开始同吃同住,一点没有伺候人的样子。

       虽说是被带回来了,但靳的名字也因为他爸的关系早就被除了,大家只叫他靳,久而久之,便再没有人记得他的全名了。

       靳虽然还不习惯不能发声,但学东西很快,尤其是格斗和机械。段暄偶尔过来看他。其实用看来形容不贴切,准确来说,段暄十天半个月到训练场来揍一段靳,再飘飘然回去。段暄早已不管事,明眼人看得出,他就是要留着靳,留着靳清的孩子。段鹏不高兴了,这片的孩子都不高兴了。段暄永远只找最厉害的小孩揍一顿。

       晚饭后,段鹏约靳去后山,说是寻宝。他早跟其他一伙看靳不爽的人约好了,人家揍他,他再过来做次英雄。段鹏照例被他爸叫住抽查训练成果,让靳带着东西过去。靳只带了手电,贴着裤腿藏了把匕首。

       段鹏估计还要半小时,靳不急,慢悠悠晃过去。

       到地方爬上树,眼睛一闭,老僧似的入定。然后被下面砍树的声音吵到。

       他轻盈盈地跳了下去,睁着黑黝黝的眼睛看他们。都是些跟他不对付的人,大概看着段鹏不在,准备挫挫他的气。那十来个人还没说话呢,靳捡起块板砖就砸过去。他们头上戴着灯,两手都有余,一窝蜂地冲上去。

       靳不管别人,也不去数被砸了多少下,只找最中心的那个死磕。半脸的血,偏偏他人生的白,头发又长,像是个玉面修罗。那人似乎有点怕了,慢慢往后退,靳的腿被大力踢了几下,他不管,只往上继续砸他。一下、两下、三下,那人满头满脸的血。大家开始被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吓到,把包围圈扩大。

       段鹏就是在这时候到的。那群串通好的人分了一半假意去打他,有人准备从后面砸他后脑勺,段鹏都不准备管,也就是做做戏。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到,他转过头去看,靳结结实实替他挨了这一下,死命把他推出包围圈。

       段鹏像是懵住了。

       然后他再次加入战局。

       很快就结束了。

       没人敢真的打段鹏,也没人知道靳带了刀。

       段鹏拉着靳就走。他拿出房间的药箱给靳上药。可他很闷。他找的人,这个傻小子却保护他。

       段鹏想着怎么跟靳说。靳笑了,他脸上的血被段鹏用毛巾擦掉,只余下浅浅一抹。靳打着手势,“我不傻,我知道你们是一伙的。但当时没多想,所以你也不用多想。”那么窘迫的一件事被靳这么赤裸裸表达出来,段鹏难得地被噎了一下。他这才发现,这小屁孩正眼看人的时候,长得还不错。

       可惜的是,靳在他身边才呆了5年。段鹏知道,靳是被招去干脏活了,而他无能为力。


       杀人放火金腰带。

      段鹏不知道, 靳是愿意过去的,他要找到之前杀他妈的那几个人,他甚至想要让段家彻彻底底毁掉。

       可真正杀人的时候,他才发现之前所有的训练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他在挣扎。第一个任务,就是像当年那些人一样,闯进一个家庭,把没有反抗能力的老弱妇孺全部杀光。他记得,老太太死的时候说,“我儿子没有贩 读啊。”

       靳也总记得,他的父亲是没有贩 读的,又怎么可能为了一批读 品放弃家庭呢。他跟这个老太太一样想不通。可惜的是,老太太没有认识自家老子那么一个还算有良心的兄弟。他开始做噩梦。老太太的脸总在,有时候是他妈。他们轮番问着,我亲人没有贩 读啊。

       靳开始漫无边际地瞎想,等报了仇,上了位,他一定不准手下人碰 读。

       随着杀掉人越来越多,靳好像突破了这层障碍,他知道,自己的底色恐怕早已黑得透透的了。他再也不能像妈妈说的那样,去太阳下拥抱光明了。阿豪是他的小弟,他们总一起喝酒。还有个跟屁虫小十七。那是个小偷,偏偏给自己起了个焦阳的名。每次完成任务,他跟阿豪总总带着十七一起去涮羊肉。靳火气大,第二天还流鼻血,脸色红红的,被阿豪笑像是抹了粉。

       可不是,抹了粉,不干净了,早就不干净了。

       他有自己的钻营,在“燃情岁月”这间小酒吧供读。他不赚钱,只要情报。只要找到当年那几个人,再杀掉他们,一切就都结束了。

        然后,段鹏找上他,说

        “我们合作,推翻段家,当人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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